越来越酷

你是我贫瘠的土地上,最后一朵玫瑰。

【卡梦*你】让她降落

▶️如果 你能让她降落 

    天空 如自由无尽头

贫穷男大学生✖️富婆


1

 

卡梦来酒吧工作的第一天就被富婆看上了。

 

彼时卡梦躲在吧台后面擦杯子,他第一次来这种灯红酒绿的场所,舞池里男男女女贴身热舞,他虽然没见过,但还是强装镇定。

 

这时候领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,推了他一把,说:“纪小姐想见见你。”卡梦愣在原地不知所措,脑子里浮现出了种种不好的想法,领班不耐烦了,又推搡了他一把,说:“你怕什么,我们是正经酒吧。”卡梦只好乖乖地跟着领班去了。

 

卡梦到了侧面的卡座,他听前辈说,这片区域的卡座很贵,至少要开一瓶五万的马爹利。卡座上歪着一个漂亮的女人,桌上的酒还没有开封,她看上去也不是很想喝,半合着眼,脖子上带的翡翠佛牌晃晃荡荡,在酒吧五颜六色的灯光的印衬下,那慈眉善目的佛祖也显得怪异起来。

 

见卡梦来了,领班嘴里的纪小姐也没有多大的情绪波动,她略略看了卡梦一眼,下巴抬了抬,示意卡梦坐到沙发上。卡梦坐在卡座的最边上沉默了,这是他第一份兼职,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讨客人欢心,自他坐下来开始,那位纪小姐就一言不发,沉默地撑着下巴看酒吧里的美女跳舞。

 

领班来送了一回果盘,冲他挤眉弄眼地让他主动一点。卡梦磨磨蹭蹭地蹭了过去,低声对她说:“你好,我叫卡梦。”他是潮汕人,说话带点口音,来南京上大学没少被室友们调侃。然后卡梦就看见富婆本来毫无波动的眼睛朝他看过来了,问他:“广东人?”卡梦点点头,富婆挑了挑眉,说:“我叫纪清淮。”酒吧音响声音太大,卡梦没听清,问道:“秦淮?秦淮河的秦淮嘛?”然后卡梦就看见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:“是'浩荡清淮天共流,长风万里送归舟'的清淮。”然后卡座又静了下来,谁也不说话了。

 

纪清淮又看了一会跳舞,转头对卡梦说:“把我点的酒拿上,我们走。”卡梦愣愣跟着她站起身,刚想说自己还要上班,纪清淮就凑过去和领班说了什么,领班满脸堆笑地答应了。卡梦捏着那瓶昂贵的酒,又怕拿不稳,改为双手捧着,同伴递过来一个暧昧的眼神,贱兮兮地说:“你小子,不错嘛,傍上富婆了。”卡梦一心放在那瓶昂贵的酒上,理都不理他。眼见着纪清淮要走,连忙跟了上去。

 

保安把车开了出来,晚上的南京风很大,纪清淮裹紧了外套,转头问卡梦:“你会开车吗?”卡梦摇摇头,纪清淮叹了口气,拉开了车门,让卡梦上车,然后自己坐到了驾驶座,问卡梦:“你住哪里?”卡梦报上了自己学校的名字,纪清淮瞪大了眼睛问道:“你还是个学生?那你还在酒吧工作?”卡梦含含糊糊地说:“酒吧工资高。”纪清淮瞄了一眼表,忽然笑着说:“很遗憾,已经十一点了,你们学校到了门禁时间,你进不去了。怎么样,要不要去我那里凑合一晚?”

 

卡梦犹豫了片刻,答应了。南京消费水平奇高,这个点有没有酒店不谈,就算有,价格也奇高。此时他唯一的选择就是和纪清淮回去。车上开着劲爆的音乐,纪清淮一路吹着口哨,高兴地不行。

 

到了纪清淮的豪宅,她好像是累了,没有车上那么活泼了,给卡梦丢下一句:“你住二楼,我在三楼,有事可以叫我。”然后留下做了大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的,以为会发生什么的卡梦原地懵逼。

 

卡梦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,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床给纪清淮做了一桌早饭。纪清淮下楼的时候看上去很是惊讶,神色怪异地撇了卡梦一眼,卡梦结结巴巴地说:“感谢您昨天收留我。”纪清淮一挑眉:“不用谢我,也不用用敬语。”然后她不知想起了什么,又笑了。她有着一副艳绝人寰的好容貌,笑起来总有一种摄人的美丽,卡梦莫名有些躁动,从脊椎骨到头发尖泛起了一种莫名的心悸。但是她说出来的话就没那么好听了,她几乎是以一种轻佻的口吻说:“如果非要感谢我的话,你可以做我的情人。”怕卡梦不懂,纪清淮还特意补上了一句:“我的意思是,我想包/养你。”然后她看着卡梦涨红的脸放声大笑,笑够了拎起了包,对卡梦说:“我给你一天的考虑时间,现在我送你上学去。”

 

2

 

卡梦纠结了一个上午,最终还是答应了。俗话说人穷志短,他是真的穷怕了。他十五岁父母双亡,靠吃百家饭摸爬滚打到今天,别人在大学里晚上出去喝酒蹦迪到半夜,他则在外面打工打到半夜直至错过门禁。说他自甘堕落也罢,不择手段也罢,他只想活得轻松一点。

 

于是他给纪清淮发了条微信,他说:我愿意。纪清淮几乎是秒回,她说:好,晚上我来接你。

 

晚上卡梦领包入住了纪清淮的大别墅,住在二楼的客卧。纪清淮甩给了他一张卡,让他缺什么自己买,然后就上了楼,留下卡梦一个人不知所措。

 

所谓的包/养生活比卡梦想的轻松很多。卡梦殷切地表示给她做早饭,她说她不吃早饭;卡梦说要帮她打扫卧室,她说明天上午会有阿姨来打扫。最后卡梦挫败地问她:“那我需要干什么呢?”她细细地端详了卡梦片刻,说:“要不你去染个头发吧,灰色衬得你更帅一点。”

 

卡梦第二天放学就去染了个灰色的头发,染发染到十一点回来,纪清淮还没睡,正坐在沙发上看电影,见卡梦回来,真心实意地夸赞了他的新发色,并邀请他一起来看电影。

 

卡梦注意到客厅的花瓶换了个新的,过去摆的那个一人高的白釉花瓶,昨天被她打碎了。卡梦猜她应该是故意的,因为她不顺心的时候喜欢拿东西撒气,昨天那花瓶碎的时候吓了卡梦一条,他匆匆下楼,就看到纪清淮站在一堆碎片里冲他一笑,说:“花钱听个响,没事,你上楼吧。”

 

她的脾气确实不好,偶尔卡梦和她去他们初遇的酒吧玩,那里的同事会偷偷说她脾气差,难伺候。但是她供他吃穿,还给他钱花,还没有要求,甚至不需要他每天去他面前陪笑。名义上是情夫和金主,实际上是好心人和她资助的大学生。在卡梦心里,她就是个十足的大好人。

 

卡梦这样说给她听了,她笑得泪花都出来了,她说难得有人给她发好人卡。

 

卡梦染了灰头发之后他们亲近了许多,具体表现为他们经常一起看电影,她爱看老片,他们一起看《罗马假日》《闻香识女人》,看《诺丁山》《赎罪》,这是他们最靠近的时候,他们并肩坐在沙发上,看电影里的男女主角相识相爱,为他们的幸福由衷地高兴,为他们的分开而叹息落泪。卡梦本以为是把他当了替身,后来后来才发现,她只是单纯的喜欢漂亮的东西,路过的一只漂亮小猫她都会真心实意地夸赞几句。

 

不愁吃不愁穿之后卡梦每天都刻苦学习,顺利地拿到了一等奖学金。他把奖学金证书摆到纪清淮面前的时候,纪清淮想了想说:“我们庆祝一下,我带你去秦淮河坐船。”

 

晚上纪清淮带着卡梦去秦淮河上坐船,秦淮河畔的店铺都亮着灯,纪清淮望向河畔,灯光在她的眼睛里汇聚成橙黄的光圈。她突然说:“如果我死了,把我埋在秦淮河畔也不错。”

 

这是纪清淮第一次谈论自己。从前她从不谈起自己,卡梦只知道她叫纪清淮,22岁,四年前从香港来南京定居。卡梦不知道她的过去,也从未听她提起过将来的打算。她像风,像云,像某天晚上散步时看到的那只断了线的燕子风筝,像着终日流淌的秦淮河水,总归是没有根的,也从来不会停留。

 

卡梦做了平生最大胆的事,他搂住了纪清淮的肩膀说:“不要说这种晦气话,你要长命百岁呐。”纪清淮还没来得及回应,她一直挂在脖子上的翡翠佛牌断了,下半部分掉到了船板上,磕掉了一个角。卡梦心疼地把下半部分捡起来,对纪清淮嗔怪道:“看,佛祖都不同意你说的。”

 

暖光的灯光下她的脸色如雪一样苍白,然后她说:“好,我以后再也不说了。”

 

3

 

卡梦放暑假之后实在不好意思白吃白喝,强烈要求给纪清淮做点什么,纪清淮烦不胜烦,最后让他给她唱两首歌。

 

卡梦做什么都很认真,在酒吧打工的时候他擦的杯子是最亮的,在唱歌的时候他也很专注,从早上起床唱到晚上纪清淮上楼。从唱《千千阙歌》,唱到《夜半小夜曲》。纪清淮听得两眼一黑,痛苦地叫停了卡梦。然后卡梦期待地抬头问她:“明天我生日,我们可不可以出去玩?”

 

纪清淮看了一眼表,十一点半,于是她指了指表说:“给你二十分钟,换个衣服,我们出门。”于是卡梦迅速换了个衣服,他们踏着月色出发了。

 

纪清淮开了三个小时的车,赶在天亮之前到了连云港的出海口。在太阳冲破海平线的那一刹那,纪清淮递给卡梦一个盒子,卡梦打开,是她那块破碎的佛牌,碎处已经拿银重新镶了起来,她说:“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,我就把它送给你吧,祝你岁岁平安。”

 

太阳慢慢升起来了,佛牌上的佛祖笑得温暖又慈祥。佛说前世五百年修行才能换今生的擦肩而过,卡梦心想那我一定是修行了一千年,才有这半年的相伴。

 

他们坐在车上,默不作声得看太阳升起,看海奔涌,流向不知名的远方。

 

纪清淮指着入海口说:“从这里坐船,或许能回香港。”卡梦凑过来说:“也可以回潮汕。等我毕业了,我们就坐船回香港和潮汕。”

 

纪清淮最讨厌这种遥遥无期的承诺,但是今天,她点点头说:“好呀。”

 

 

4

 

过了生日之后的卡梦就像是有持无恐的小猫,仗着纪清淮从来不会骂他,在家里作威作福称王称霸了。他的房间从二楼搬到了三楼,纪清淮的隔壁,每天不厌其烦地叫她下来吃早饭,理由是她太瘦了,要多吃点饭。

 

他们在一起的第二年,总算有了点金主和情人的样子。某天她喝醉了,卡梦还得到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吻。

 

但仅仅是一个吻。

 

卡梦用无数种方式表达自己的好感,他用攒了很久的奖学金买了一个素银的戒指,但是她一次都没有戴过。卡梦在情人节买花,她说她不喜欢玫瑰花。偶尔她去接卡梦,卡梦的同学凑过来问这位美女是谁,她总是抢在最前面开口说是他的姐姐。

 

她最擅长默不作声的拒绝。

 

偶尔在她心情好的时候,卡梦还能听到她谈论她的过去,听她说她的故乡香港,她参加过抗美援朝的祖父,慈爱的父母,开满了紫荆花的广场。还开玩笑说,一开始看到卡梦就觉得很亲切,想来是老乡的原因。

 

卡梦问她:“怎么你一点口音都不带呢?”

 

她的笑意淡了一些,她说:“我从小普通话就好,我祖父说我更像是他的祖籍南京的人,不像是香港人。”

 

“我可能生来就是属于南京的,祖父给我取名,浩荡清淮天共流,长风万里送归舟,或许就是让我回南京的。”

 

“南京是个好地方,”她拍了拍卡梦,“别处就没有这么凑巧的相遇。”

 

在一起的第三年,不知道为什么,纪清淮很少出门了,她总喜欢歪着躺着瘫在家里。卡梦初见她的时候她还愿意晚上去散步,偶尔出去逛逛街,但是最近她连门都不乐意出了。卡梦求了又求才让她同意去看校庆,理由是校庆上他要唱歌。

 

校庆当天纪清淮很早就到了,难得打扮的很正式。表演开始之前卡梦从后台跑到台下,他今天穿的是纪清淮给他买的西装,站得笔直,像一棵小白杨,跑过来的时候引来不少女生侧目。他笑着说:“你猜我你今天唱什么?”

 

纪清淮笑着说:“我不知道。”卡梦经常给她唱歌,唱《千千阙歌》,唱《夜半小夜曲》,都是老歌,但是她很喜欢,卡梦对她眨眨眼,说今天来点不一样的。然后他上台,唱了一首《让她降落》。

 

他说:“她没有焰火绚丽,也不像鸟儿会迁徙,不过是放飞的风筝,怕你心痛才自由。”

 

他说:“如果你能让她降落,天空如自由无尽头,可知那颗心在风中太落寞,就让她停留在你怀中。”

 

纪清淮突然想到昨天晚上,卡梦塞给了她一个小小的银的弥勒佛,说是佛祖会保佑她平平安安、快快乐乐。自从她的佛牌碎了之后她再也没有戴过项链,谁买的都没戴过。但是卡梦昨天望向她的眼神太过明亮,她今天还是戴上了。

 

没有人知道,今天是她23岁的生日。她18岁那年背井离乡来到南京,她不喜欢香港,也未必喜欢南京。但是不曾想在南京,还能遇到卡梦这样的赤忱的少年,还能有这样有人给她唱歌的好时光。

 

5

 

校庆一过,卡梦就大四了,他呆在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。纪清淮也整天呆在家,在三楼睡觉。她最近很嗜睡,卡梦想叫她起来吃早饭,收获了两个白眼之后也不怎么去叫她了。

 

七夕的时候卡梦在楼梯上堵住了纪清淮,卡梦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从前那些明里暗里的暗示不管用,那我就打直球。

 

但是纪清淮避开了,她半垂着眼睛,睫毛在眼睛上投下一片阴影,她说:“可我不喜欢你。”

 

爱人和被爱都需要资本,但是她没有这个资本。

 

之后卡梦和她陷入了单方面的冷战中。某天晚上纪清淮突然问卡梦:“你想不想出国?”卡梦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,问她:“你要赶我走?”纪清淮很纳闷地瞅了卡梦一眼说:“不然呢?难道我养你一辈子?”卡梦这才恍惚间想起,这已经是他们在一起的第三年了。从他大一第一次去酒吧兼职,到现在,他已经安安稳稳地过了三年,不需要担心学费,不需要再去做兼职,最大的运动量是从学校骑车去城东买她最爱吃的点心。

 

她甚至给卡梦买了辆车。新车开回家的那天她就把车钥匙给了卡梦,卡梦局促对说他不会开车,然后纪清淮说等你毕业了去学。

 

那辆车还在车库里停着,卡梦还没有开过一次,可能他一次也开不了了。

 

纪清淮花大价钱找了留学机构,让卡梦自己挑想去哪里留学。卡梦翻遍了资料,指着英国说:“我要去英国。”他细细地瞅着纪清淮的脸色说:“我读完一年的硕士就可以回来了。”纪清淮看他期盼的脸,终究没有说出什么狠话,只是点了点头说:“那我就等你学成归来养我了。”

 

卡梦走的那天艳阳高照,送他去机场的司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。不知道为什么,他很久没有享受过纪清淮亲自开车接送的服务了。他在纪清淮卧室门口敲了敲门,纪清淮开门出来的时候看上去很困倦,她依着门框问:“干什么?”卡梦有点委屈:“我要走了,你不送送我吗?”她定定地看着卡梦,伸手帮他抚平了衬衫的褶皱,卡梦听到她低声说:“我就不去了,一路顺风。”她的声音哑哑的,穿着单薄的丝绸睡衣,卡梦能轻而易举地看到她背后那对展翅欲飞的蝴蝶骨。少年人气性大,被明里暗里的拒绝伤透了心,拎着箱子转身就走。但最终还是舍不得,在上飞机之前给她发了一条微信,写着:等我回来,好好吃饭。

 

她没有回,之后在英国的所有的日子里,卡梦给她发的所有微信都没有回应,打电话也没有人接。从前种种仿佛一场梦,宽阔的大海斩断了她手中的那根线,卡梦真成了异国他乡漂泊的风筝,无依无靠。


于是卡梦在圣诞假的时候回了国。他兴冲冲地拖着行李回来,快快乐乐地打开门,准备上楼给纪清淮一个惊喜。


但是屋里没有人,他只在三楼的床头柜上找到了一张胃癌晚期的检查报告。卡梦满腔欣喜灭了个彻底,他感觉眼前发黑,晕了半响之后才回过神。他捏着报告魂不守舍地往楼下走,没有看清台阶,从三楼滚到了二楼。他捂着脑袋,痛得滴下泪来。


他突然想到两年间他揽着她的肩说她要长命百岁,如今这句话看来,像是一句讽刺。


卡梦坐在沙发上给她打了个电话,电话响了半天最终是接通了,卡梦听到她在电话那头咳了两声,她说:“圣诞快乐。”


“但是我不是很快乐,”卡梦带上了点哭腔,“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生病了?”


电话那头的她从没有这么温和过,她说:“不要哭卡梦,我还没有死呢,”然后她轻声笑了起来,“但是离死不远了。”


纪清淮告诉了卡梦医院的地址,卡梦骑了个自行车连滚带爬地赶到了医院,纪清淮看到他的时候还有心情调侃:“都说来得早不如赶得巧,你来得正好,赶上了医生给我下的病危通知书。”卡梦坐在她的病床边,她伸手摸了摸卡梦脖子上的佛牌说:“从佛牌碎了我就感觉不好了,跟着我它也算倒霉。你也算倒霉。”


卡梦没有接这个笑话,只是抿着嘴想原来从那个时候就有预兆了,都怪自己太迟钝了,居然还送她弥勒佛,居然还说喜欢她,这不是往她心口上捅刀子吗。卡梦看着病床上的她,她现在很少笑了,睡着的时候眉头都是蹙着的,卡梦看着看着,又滴下泪来。


卡梦请了假来陪床,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,每回难得的清醒时间,她都让卡梦把她的床摇起来,好让她可以看一眼窗外。她又食不知味地熬了一个月,熬过了寒冬熬到了初春。在她清醒的时候她和卡梦讲鸡鸣寺的樱花,讲香港的紫荆花,然后她叹了口气:“这么好的春光,我是看不到了。”


她死在二月头上,当真如她所言,没有再看一眼人间的好春光。


最是人间留不住,朱颜辞镜花辞树。


卡梦按她说的给她找了块最靠近秦淮河的墓地。其实在她还有意识之前,卡梦曾问她想不想回香港。她想也不想就摇摇头:“我不要死在香港。我祖父祖母死在那,我父母也死在那,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,值得我们全家都死在那里。我要死在南京,南京是个好地方。”


为什么是个好地方她没有说,她只是翻来覆去地念了好几遍,然后她对卡梦说:“不要哭卡梦,你就当我回香港了。”


或许是人间留不下这么好的姑娘,她终究没有降落,她短暂地在人间停留,最后又回到了天上。


6


卡梦在国外生活了很多年之后,应母校邀请回来演讲。演讲完回卡梦回酒店,酒店对面的广场上有年轻的歌手唱歌。卡梦驻足听了一会,那年轻的歌手闭着眼睛唱道:“如果你能让她降落,天空如自由无尽头……”


一曲终了无数人叫好,卡梦恍惚间回到了那年校庆,那年卡梦二十一岁,他的清淮二十三岁;如今他三十一岁,他的清淮二十四岁。


一切都回不去了。




一个很烂俗的故事,改了好多遍还是差强人意,将就着看吧

下一个梗如下,但是还没有想好男主角,欢迎提名

大概率是个甜文......吧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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